界面新闻见习记者 | 田鹤琪
9月6日，德国联邦环境署(UBA)发表声明称，由于违规行为，该机构已撤销相关石油企业在中国的八个上游减排项目(UER)。
据德国公共广播公司ZDF报道，壳牌、俄罗斯石油公司和OMV等公司都卷入了这场丑闻。这些跨国石油公司在中国设立了新项目，旨在减少国内石油生产中的二氧化碳排放。但很多项目获得的UER证书未达到批准条件。这影响了至少十个价值超过3.5亿欧元的项目。仅这些项目就可以减少约150万吨二氧化碳排放。
9月13日，壳牌回应界面新闻称，壳牌始终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行事。壳牌支持联邦部门和主管当局对UER项目指控进行的调查。
上游减排(Upstream Emission Reduction ，下称UER)项目通常是指在能源生产、分配和供应的早期阶段采取措施减少温室气体排放。
这些项目的目标是在能源最终被消费者使用之前，就通过改进生产工艺、提高能效、使用清洁能源等手段来减少碳排放。由于在能源链的早期阶段介入，UER项目往往具有更大的减排潜力和成本效益。
德国联邦环境署发表的上述声明显示，目前德国联邦环境署和德国排放交易局(DEHST)已经批准了75个UER项目，其中大部分位于中国。
根据欧盟燃料质量指令(FQD)，欧洲的燃料供应商有义务在2020年将运输燃料的温室气体(GHG)排放量比2010年的基线减少6%。为实现这一目标，相关企业可采取两种主要策略：一是实施UER项目，二是通过购买UER证书。
在德国，为了满足欧盟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法规和目标，石油公司可以通过资助UER项目来获得绿色碳信用，因此一些公司在德国进行了UER证书申请。
据Argus Media的数据，当前每吨二氧化碳当量的UER交易价格已经降低至约为85欧元(约合668元人民币），2022年时曾飙升至440欧元(约合3458元人民币)。
今年1月，德国排放交易管理局调查了一个关于中国生物燃料减排项目违规的指控。
德国生物燃料生产商指控，德国排放交易管理局向一些国际化石燃料公司在中国的减排项目颁发的UER证书是基于虚假信息。
德国联邦环境署署长德克·梅斯纳(Dirk Messner)称，仅根据卫星图像远程评估UER项目或对项目发起人提交的报告进行纸质审查，往往不足以发现和证明UER系统的滥用。
因此，除了自己的调查之外，德国联邦环境署还寻求国际律师事务所的支持。该项目代表德国联邦环境署实地考察了中国的项目。
5月1日，德国公共广播公司ZDF就报道称，这可能是在德石油行业迄今为止最大的欺诈案件之一。这些所谓的UER证书，价值超过10亿欧元(约合78.6亿元人民币)。
5月27日，德国联邦环境署向柏林检方提交调查所依据的刑事投诉。
最终调查发现，有八个碳信用项目共计21.5万吨二氧化碳未达到标准。其中有七个项目的2023年UER证书激活申请被撤回，因为它们存在严重的法律和技术不一致问题，需要进行现场检查。
通过这种方式，德国联邦环境署总共阻止了约15.96万吨二氧化碳当量的未经授权的UER证书进入市场。
当前，德国联邦环境署正在评估另外13个项目。在这21个项目中，项目发起人均被要求授权进行现场检查，只有5个项目获得了德国联邦环境署无限制批准。其中两次访问已经进行，另外三次正在等待。
“对我们来说，拒绝进行现场检查表明项目发起人不准备履行UERV规定的义务。”德克说道。UERV(Upstream Emission Reduction Verification)是指上游减排验证。
他也表示，德国联邦环境署以此为契机，考虑撤销对这些项目的批准，德国联邦环境署将确保只有来自新项目的合法UER证书才会进入市场。
据壳牌介绍，UER的验证和核实由德国当局认可的独立认证机构根据国际标准化组织(ISO)的有效标准进行，包括现场调查。根据 UER法规的最新修订，自2024年6月起，这些审计必须至少由两个认证机构进行。
此外，作为联邦环境局的负责机构， 德国排放交易管理机局在批准项目申请和发放项目活动产生的UER证书之前，会审查测试报告和项目文件。这意味着必须由几个独立的机构对项目和产生的UER进行核查和确认。
德国联邦环境署称，除了目前尚未启动的八个项目外，还将审查全球其他关键的UER项目，直到所有指控得到澄清。
此外，据柏林检察官办公室7月15日消息，柏林检方下令对巴伐利亚州和北威州几家专门从事环境鉴定或出具证书的公司进行搜查。
其中，17人因涉嫌联合商业欺诈正接受调查。被告是测试机构的管理人员或员工，据说他们参与了UER项目的验证。被告最初涉嫌在申请各种气候保护项目的存在或至少在资格方面欺骗了德国联邦环境署的负责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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